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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战火包围的以色列,为何能“悄悄”变成全球医疗创新中心?

作者: 牟磊 2021-12-23 17:37

从1948年建国开始,以色列就一直处于战火之中,不是正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


这其实和以色列长期“不合群”有很大关系。以色列是由犹太人建立起来的国家,犹太人流亡了近千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又重新回到巴勒斯坦地区建国,但这里早已被阿拉伯人占据,近千年来阿拉伯人一直生活在此。


因而对于犹太人的“冒然”到来,他们自然不会欢迎。在以色列近70年的建国历程中,以巴勒斯坦为首的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的犹太人之间爆发了数次战争,但令人奇怪的是,阿拉伯国家越打越穷,以色列却越打越富。


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最关键的还是以色列抓住了“创新”这个“救命稻草”。以色列被誉为“硅谷的后花园”,发展至今,以色列已经拥有5000多家高科技企业,科技创新对GDP的贡献达到90%以上。谷歌前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曾称赞以色列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最重要的高科技中心”。


这一点也不夸张,尤其是在生命科学领域,以色列表现的尤为突出。过去十年间,以色列平均每年新成立139家生命科学领域企业,主要以医疗器械企业为主,几乎占据了“大壁江山”。


这与以色列产业“偏科”有一定关系。医疗器械是以色列最为发达、商业化最高的行业之一,根据数据显示,以色列共有725家医疗器械公司,占整个行业公司数量的53%,庞大的市场体量使得以色列成为了世界第二大医疗器械供应国


除此之外,以色列还非常注重在医疗器械上创新。在2010至2018年间,以色列共上市了近600个创新医疗器械产品,诞生了诸如ReWalk外骨骼机器人、PillCam胶囊胃镜等,这些划时代的创新产品在解决临床实际问题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全球医疗器械技术的发展。


一系列成就的取得让人们大为震惊,但同时也心生疑虑:这个长期被战火包围的小国家,为何会如此有能耐?以色列人到底掌握了什么秘诀,让他们在医疗创新上一直大跨步向前?为解开这些问题的答案,动脉橙果局进行了深度分析。


艰难的环境触发以色列科技创新的“开关”


以色列能有今天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在阿拉伯地区,以色列就像是“异类”,所以建国当天就遭到围攻,因此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以色列实行了义务兵役制。大多数以色列人,无论男女,都会在年满18岁时服役2到3年。服役期满后,男子转为预备役,每年都要进行几个星期的训练,直到40岁为止。


这个制度的诞生原本是为了增强以色列的军事力量,但却“误打误撞”地为医疗创新提供了可能。


一方面,士兵在退役后可利用其在军队中掌握的高精尖军事技能,进行民用产品的开发。以VR医疗服务的领头羊Surgical Theater为例,该公司的两位创始人均来自以色列,这两位前空军军官就将军队中的虚拟现实飞行模拟器技术应用到了脑外科建模中。


另一方面,二十多年预备役的定期集训,使士兵之间形成一个互联互通的交际网,在这个交际网中,士兵来源的广泛性为跨行业、跨部门创业提供了机会。所以,以色列的许多初创公司都是高度跨学科的,比如Syqe公司的核心业务是医用大麻技术,而他们却借助3D打印技术的能力创造3D打印大麻吸入器,并与以色列制药巨头Teva公司签订了分销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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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以色列义务兵役制促进科技创新模型


如果说义务兵役制给以色列提供了创新的温床,那么大量外来人才的引入则为科技创新增添了“催化剂”。20世纪90年代,前苏联解体,大批科学家和工程师“逃亡”以色列,这些顶尖技术人才成为了以色列科技创新的的关键力量。


据悉,为了充分挖掘这些高精尖技术人才的创新潜力,以色列政府为此提供了2至3年的资金支持。这无疑让颠沛流离的前苏联人有了归属感,因此愿意将自身所能全部运用在以色列创新产业建设之中。


透视以色列医疗创新生态链:政府是最重要的一环


义务兵役制科学家移民固然重要,但这只是以色列医疗创新的前提条件,真正促使以色列医疗创新领域迅猛发展的是以色列政府对创新的理解与重视。


众所周知,医疗器械行业的显著特点之一就是投资高、周期长,许多初创企业往往在盈利之前,甚至在开发产品之前就已耗尽了资金。因此,这些初创企业在成长阶段对投资机构有很强的依赖性。


但对投资机构来说,由于看不到投资回报的前景,很多投资者对医疗技术相关的初创企业“望而却步”,最终导致大量“新生命”倒在了“死亡之谷”。


正是基于此,以色列政府深刻意识到自己在创新生态链的重要性和责任感


1974年,以色列政府设立了“首席科学家办公室”(以下简称“OCS”),其主要目的包括投入研发、政策制定等;1985年,以色列国会通过了《产业研究与开发促进法》,该方案规定“OCS”要鼓励技术创新和创业,利用以色列既有的科学潜能,增强知识导向型产业,刺激高附加值产业研发。


2016年,为了增强政府推动创新的能力,推动以色列产业优化升级,保持以色列在全球技术创新的领先地位,“OCS”转变为国家科技创新局(NATI)


国家科技创新局(NATI)为以色列的科研公司提供研究经费,最高为350万新谢克尔(约人民币700万)。除此之外,国家科技创新局(NATI)还竭尽所能促进科研部门与产业部门之间的紧密合作,以期将科研成果转化为真正的工业产品。


但政府做的远不止于此。为了进一步促进科研成果转化,以色列政府于2011年颁布了“天使法”,鼓励对初期的高科技公司进行投资。符合资格的投资者,如果投资本土的高科技企业,就能减去与投资额相同额度的税款。同时,对符合要求的科技公司,政府将资助1/2的研发经费,而针对创业公司,政府将资助2/3的经费。


除了税收优惠和经费资助外,科研项目还可以从以色列政府以很低的利息甚至无息贷款,最高可达申报额度的95%,更“人性化”的是,科研人员可以一直等到项目发展起来后再还给政府。如果项目失败了,这笔钱甚至可以不还。而还回来的贷款,政府也将用于资助更多的科研项目,以此形成产业的良性循环。


也就是说,政府这些真金白银的投入,不仅解决了科研人员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创新,进行研发,还让这些初创项目有了更多底气,毕竟是政府带头,这增加了风险投资机构对初创项目的信心,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医疗科研创新和成果落地。


充足的资金支持必然关键,但医疗科技初创企业成功的另一个因素则是产业经验。从技术研究到成果落地再到产业级应用,都离不开经验技术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孵化器应运而生,这主要是为初创企业提供技术、资金、管理和基础设施服务等方面的支持,降低创业成本和提高成功率


1991年,以色列政府实施了“国家科技孵化器计划”,政府会颁发20个左右的孵化器执照,同时,为具有执照的孵化器和进入孵化器的科研创新项目投入大量资金。孵化器前期定位为公益性,政府不从中获利,并且注重孵化早期阶段的科技创新企业,同时财政大力扶持,每年用于孵化器的预算约3000万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孵化器将无数的高端科技孵化为企业、形成产业,共孵化出1500多家世界顶级的科技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企业数量全球第三。


为了打造全球最好的孵化器,政府通过实施“YOZMA 计划”(风险投资基金),吸引全球风险资本投资本国孵化器。根据以色列高科技产业研究中心数据显示,2014年,以色列生命科学产业的167家公司共募集资金8.01亿美金,当地风险投资公司的投资仅占13%,主要来源是外国投资者。


同时,政府还吸引世界顶尖资源来建设孵化器,鼓励全球顶级跨国公司来设立孵化器,谷歌、微软、强生、三星、飞利浦等在内的大公司纷纷加入以色列医疗孵化器中心。这些国际一流公司的加入,带来了全球顶尖的技术和成熟的管理经验,使得以色列医疗行业如虎添翼,在创新之路上越走越扎实,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创新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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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医疗科技创新创业是一粒种子,那么政府就是园丁,而NATI资金支持孵化器就是园丁施的“肥料”。在政府的大力栽培下,以色列如今已成为医疗科技创新型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沃土。


在以色列身上,我们能学到什么?


当前,我国正掀起医疗创新的热潮。


首先从政策上来看,我国先后围绕国家战略、法律法规、行业指导三个维度出台了多项关键性政策,完成了科研成果转化在政策端的“三部曲”;其次从资金投入上来看,根据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研发经费投入总量超2.4万亿,位居世界第二。


最后从实际产出来看,根据联合国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在2020年通过《专利合作条约》(Patent Cooperation Treaty)共申请了68720项国际专利,连续第二年称冠全球,数字较2019年增长了16.1%


但不得不正视的是,相比于欧美发达国家科技成果40%左右的转换率,我国在这一数据上仅为15%左右,整体转化率相当之低,尤其是在医疗领域,整体转化率不足10%,我国医疗科研成果转化仍呈疲软态势。


为解决这一根本性问题,我们正在寻求改变。因此,我们在以色列身上看到了诸多“闪光点”,这将对我国医疗领域创新有非常重要的启示作用。


首先是重视教育与吸引人才。科技创新,人才是第一位的资源,在以色列的科技创新产业变革中,人才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我国政府也要加快构建科研成果转化人才培训体系,培养更多复合型人才,另外,也要适当引进海外优秀人才。


其次是健全金融支持体系,拓宽融资渠道。资金对于创新的推动力是巨大的,而资金的导向又和政府息息相关,因此政府要尽快完善专利价值分析和评估体系,拓宽资本参与科技成果转化的渠道,优化政府引导基金的运作方式,提高资金运用效率。


最后是孵化器要建立市场竞争力的运行机制。当前,我国已建立了各式各样的孵化器,并积累了庞大的创新孵化资源,但由于某些原因,这些资源的利用率相当之低。因此,我们可以采取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等形式,激发孵化器经营团队的积极性,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创业孵化效率。


创新很难,基于医疗领域的创新更难,但以色列能在逆境之中突围,必然是做对了一些事情。目前,我国在医疗创新领域还存于探索阶段,与以色列还存有较大差距,但我们比以色列拥有更高的起点和更好的产业环境。


所以,可以想象,在国家、政府、科研人员和企业的不懈努力下,我们也能疏通科技成果转化的痛点和堵点,让科研成果转化的鸿沟变成通途。

注:文中如果涉及企业数据,均由受访者向分析师提供并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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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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